一手企劃
[F1專題]疫情造成車隊財務危機 有多少人能撐過這場風暴?
2020.04.21 作者:王以平
中國武漢肺炎疫情不見趨緩,F1取消或延期的賽站愈來愈多、「開幕賽」繼續延後。對於車隊來說,沒有比賽就沒有新收入,好處是讓「預算上限」新制提早獲得共識,但這樣就夠了嗎?
上期截稿前,本季F1取消或延期的賽站已經到了第6站摩納哥,截稿後又延伸至第8站加拿大,接下來呢?隨著法國宣佈封鎖期間延長、到7月中之前都禁止大型活動,亦即6月28日第9站法國的取消或延期只差尚未正式發表而已,這樣就已經確定今年到7月之前都不會有F1比賽,下一個「開幕賽預定地」推至7月5日的第10站奧地利,但考量目前歐洲的邊境管制關係到前置作業是否來得及,畢竟F1比賽不是臨時給你十天半個月準備就能辦的。
至於延期的比賽要如何舉辦,F1已經提出增加安排連週賽事(三連週之後休一週、再繼續三連週…)、比賽週行程縮短至兩天、甚至將賽季延長到明年1月等……但上期已提過,賽程安排必須考量世界巡迴動線(包括物流系統的安排)以及季節(例如冬季的歐洲就不可行)等因素,這就已經夠讓業界頭大了,而隨著賽季一路推遲,在更短的賽季中安插更多場比賽就變得更困難;且就算賽季開始了,也不知道到哪站才能安全開放觀眾進場。
賽場由Red Bull持有的第10站奧地利,可望成為今年F1賽季真正的開幕站嗎?
最冷最長的「冬季」
隨著目前F1公定的「休季期」從原本的21天延長至35天、再到52天,車隊總部關閉、避免員工上班,加上F1已強制停止研發、宣佈明年賽車沿用今年規格、並禁止今年研發已推遲至後年的新規格賽車、以及部分車隊成員(包括車手)的減薪甚至裁員(包括暫時解僱)措施,大幅降低了車隊的營運開支,結果有些車隊還出現盈餘,但這部分是來自過去年度的轉播權利金分紅、等於是吃老本,並非創造性營收,就算撐得過現在、也撐不過未來。
F1宣佈明年沿用今年賽車規格、並禁止今年研發後年賽車,車隊目前全面停止研發工作。
既然分紅來自轉播權利金,那沒有比賽就沒有轉播,賽季場次的縮減也會造成轉播權利金的縮減,這也是為何明明很難在後半季安插賽事、F1也不願直接把延期的比賽宣佈為取消,因為取消就少了觀眾門票收入、賽場付給F1的權利金、電視台轉播權利金等,宣佈為延期就還有舉辦的機會,儘管機會再渺小,起碼不用現在就頭痛這些錢確定沒了,以F1世界巡迴錦標賽的規模而言,沒辦法做出這種「長痛不如短痛」的決定,畢竟有太多人靠這個吃飯。
賽季被「破壞」至此,當然也會影響贊助商的意願,場次的縮減固然也會造成贊助金比例的縮減(贊助成效看的只是曝光度,這包括對現場觀眾以及轉播觀眾),而贊助商本身也都是企業,這次疫情造成的內外銷需求急遽減少,對於企業當然是沉重的打擊,在整個大環境經濟低迷的前提下,企業當然會重新檢討贊助計畫──車隊元氣大傷需要恢復?贊助商企業又何嘗不是元氣大傷需要恢復!這都會產生跨業界的連鎖效應、惡性循環,更甚於2008年金融海嘯。
配合歐洲各國的封鎖規定,F1車隊總部也處於關廠狀態,內部會議皆採用視訊進行。
大車隊也態度軟化
在這樣的環境下,車隊的態度也有了大轉變,先前爭持不下的「預算上限」制度頓失阻力,原本討價還價、不願限制預算的大車隊,現在轉而積極支持、甚至願意加碼多砍:在疫情爆發不久時,車隊已經原則上達成共識、將原本規劃的年度預算上限自1.75億美元降至1.5億美元──要知道現行三大車隊(Mercedes、Ferrari、Red Bull)原本的年度預算超過4億美元!甚至在最近一次F1視訊會議中已經討論到1.45億美元、以及後年的1.3億美元。
原本為了縮減車隊開支,F1就已經宣佈將明年實施的新規則延至後年、凍結賽車研發,在這個時機迴避了可說是F1史上最大規模的開支,結果在這些推遲一年的新規則中唯一能夠在明年如期施行的就只有預算上限,足見業界都有共識要竭盡所能地節流。但對照前段,頂級車隊將砍掉超過一半的年度預算,這在節省研發的同時還必須縮減規模──也就是裁員──畢竟人事支出也很沉重:小車隊員工可能只有100~200人,但大車隊卻動輒500~700人啊!
因應歐洲疫情需求、重症呼吸器嚴重不足,F1車隊紛紛將生產線改為研發製造呼吸器。
廠隊原本就財大氣粗,但在疫情的傳播下,產品銷售都受到嚴重打擊,也包括廠隊母公司的本業產品──汽車,所以廠隊也會支持限制預算,而即便這些措施多管齊下,對於原本財務即困窘的小車隊仍然是難關,車隊高層不諱言,在這波疫情中,F1不只可能有車廠退出、還可能會有一~四支車隊撐不過去,這些車隊有的本身就是企業主體,車隊經營不下去就是直接倒了,有的雖有母公司企業支持,但上位者也會重新考慮在現今環境下投入賽車的必要性。
車廠也都投入抗疫:先前已有Lamborghini製作的口罩,現在又有Ferrari製作的呼吸器。
名門車隊典當老本
列於這些危險車隊第一名的,就是曾於1980~1990年代叱吒風雲的Williams,該隊自2010年代以後戰績每下愈況、贊助招商也每下愈況,身為沒有車廠支援的獨立車隊,缺乏資金也研發不出好車,只好常態性起用實力較差的付費車手、然後戰績墊底,成為惡性循環,儘管曾經為了籌措資金而上市股票,但該隊目前的股價比起當初上市牌價也已經腰斬,去年底出售旗下WAE(Williams先進工程)公司,今年又展開一波大規模融資。
疫情除了可能讓小車隊應聲倒地,車廠支持的大車隊也可能考慮繼續投入的必要性。
近年Williams陷入經營困境,最近一次的融資甚至將車隊所有資產列為抵押品。
Williams這次的融資對象是HSBC匯豐銀行以及新車手Latifi父親為了兒子而成立的賽車事業Latrus Racing,融資的金額超過5,000萬英鎊,或許可以撐過今年,但看看融資的抵押品清單,就真的很不妙:包括車隊土地建物、總部廠房、設備機器……光這就已經是典當老本了,甚至還有車隊遺產:超過100部、縱貫車隊42年歷史的賽車,包括每一款曾獲得世界冠軍的賽車收藏,這已經到了退此一步即無死所的絕境,假如無法清償,車隊可能直接解體。
既然已經有車隊等同於把自己的褲子都梭下去典當了,可見問題確實嚴重,搞不好連F1整個體制都將支離破碎,這時大車隊也無法獨善其身,畢竟已經危及這個錦標賽的延續,Red Bull領隊Horner提議F1應該考慮對小車隊的紓困方案,否則參賽車輛過低的賽事恐難以存續──F1合約有參賽車數的法定下限──而更大的隱憂是:即將於今年底到期的F1比賽商業合約《諧和協議》,到現在還沒有任何一支車隊完成續簽……
現年50歲的Pirelli賽車總監Isola自18歲即成為救護車駕駛志工,這次仍然盡己奉獻,不顧女友反對、在義大利米蘭疫區穿梭。
【歪批F1】
在F1因中國武漢肺炎而停賽的期間,許多年輕車手參加線上虛擬競賽,在維持身手之餘也娛樂觀眾。最近在一次虛擬練習賽中,Leclerc(圖右小視窗)進入Twitch直播《F1 2019》遊戲時忘記選擇他所屬的Ferrari賽車,結果被系統自動分配至駕駛Red Bull!
由於在流程開始後無法更改,他還向其他與賽的車手道歉。真正擔任Red Bull車手的Albon表示:「這對領隊Horner真是好消息,我要打電話告訴他!但搞不好我在車隊的席位就因此沒了。」
Leclerc不要假了,其實你很想真的去開Red Bull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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